“哦，是啊，来了都好几个月了。”阿姨说话平和，又凑近了些，把声音放低，“听说他家庭条件不好才来的。”白念顺势问:“家庭条件不好？”“嗯。”阿姨一脸怜悯，“听说他爸赌博欠了债。”剩下的话白念都没有再听。她突然想到从前的种种——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，在医院也不愿意提起家人，去心理科室也是自己一个人。也……不爱说话，身上像是长着刺。郑书意拿着选好的东西往白念这边走。“干嘛呢？”郑书意四处看看，“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？”白念心不在焉的摇摇头，连郑书意选了什么都没想着问一句。郑书意皱着眉，嘴里嚼着的口香糖瞬间没有了味道。她往左一看，嘴角微微上扬。见郑书意久久留在原地，还是没有要离开的趋势。白念把眼光调到郑书意的方向。她刚刚转过去就看到涂问走过去。两个人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。涂问的表情很淡，头发热的走形。下一刻，郑书意拉住白念的手臂:“走，过去。”猝不及防的，白念被拉走，连反抗都来不及。涂问似乎不是特别想跟她说话。又或许他根本没认清楚人。“李文轩”郑书意隔着几米喊，“聊什么呢？”一听到这个声音，李文轩像见了鬼一样。他故作嫌弃的转头:“干什么？”郑书意向来自来熟。再加上跟李文轩那不言而喻的关系，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。很快又像往常一样怼的热火朝天。白念察觉到，从她过来的那一刻，涂问的脸色就发生了轻微的变化。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惹到他了。自从自己认识他之后，几乎都是这样阴晴不定，似乎是有意的将所有人都排出自己的世界。别人想进进不去，他也不想出来。涂问没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意思。白念这次一反常态，也不再主动跟他打招呼。两个人明明只相隔一米，却像隔着一个银河。正在尴尬的时候，郑书意打破僵局。说是天太热了，正好找个地方吃饭顺便凉快凉快。周围的氛围让白念不舒服，自己像个局外人，似乎怎么努力都没有结果。冰块还是冰块，永远都捂不化！听到郑书意的话，白念觉得有一瞬间解脱的意味。也没有再管涂问，跟在郑书意旁边准备离开。背后的涂问暗暗垂下眼，眼里漏出一丝落寞。这之后，涂问跟李文轩就走在白念跟郑书意后面，相隔着一米的地方。知道涂问在后面，白念把头微微低着，偷偷用余光撇着旁边，脚步刻意放慢。郑书意观察着白念的神色，凑近问:“怎么不跟他说话？”倔劲儿上来，白念根本就不想承认这个“他”是谁。“你说谁？”郑书意噎了一下。听这个语气，是不打算和好的意思。四个人进了一家自由的餐饮店。涂问状似随意的开口:“去哪个位置？”静默。没有得到回应。原因不明的，李文轩跟郑书意都没有开口。白念实在不忍心，败下阵来，道:“都行。”两个人算是打开话头。也没觉得尴尬，涂问接的自然而然:“选一个。”像是没闹过矛盾。白念突然有了一个歪念头。不知道涂问真正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。或者他根本就不会生气。表情看起来总是十年如一日的淡漠。白念说:“你选。”涂问:“你选。”白念:“我不选。”涂问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盯着她。白念正在心里盘算着什么，猛一抬头，恰好与涂问四目相对。白念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慌。又是那种眼神，阴沉沉的，戾气很重，带着敌意跟攻击性。她故作镇定，没有闪躲，同样也在看着涂问。下一秒，白念腰间多了一只大手，把她拉进涂问怀里。店里除了工作人员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。店里一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。等白念反应过来，她的脸已经贴着涂问的肩膀了。白念试图挣扎，却被紧紧搂着，稍微一用力，被手按住的地方就会隐隐作痛。涂问的嘴唇贴近白念的耳朵，轻轻蹭过耳垂。声音有力有气，像是暗夜里魅惑人的血色玫瑰。接着，白念耳边响起一句话。涂问说:“白念，玩我是不是让你特别有成就感？”不知道又刺激到了涂问哪一根神经。旁边的郑书意跟李文轩愣在当场。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