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,那是他和夫人的掌上明珠,在家里的地位比曹刚还要高上许多,可也就是这般宠溺之下,曹钰才会有这场灭顶之灾。“朕看过了,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,为何就断定当时在场还有其他人?”玉戎说的含糊,并不提那东西究竟是什么。顾云杳算准了他不会说,无妨,不说也一样能有别的方法真相大白。“不仅是那样东西,还有别的。”她顿了顿,在玉戎微蹙眉头的神色下毫不示弱的继续道,“那日曹钰应当是看到了什么,慌乱之下才会走到人迹罕至的后院,却恰巧碰到了顾芯眉和倪二小姐。”“钰儿看到了什么?竟能招来杀身之祸。”曹烈也是第一次听顾云杳说的这般仔细,不由失声问道。顾云杳摇摇头,“或许是看到的东西对她冲击太大,以至于后来遇见顾芯眉和倪小姐的时候仍是心神不属,这才冲撞了两位,导致两位恼羞成怒以杀人来吓唬她。”倪安柔听到吓唬这两个字,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,猛地抬眼看着顾云杳叫到,“是,是,我们只是想吓唬她,根本没想过真要杀人,对,不是我们杀的啊。”说罢她突然哭了起来,她自幼得万千宠爱,看起来温婉贤淑,可实际却是骄横跋扈,但也从未自己动手杀过人。“但你们却把昏迷不醒的曹钰扔在后院里,自己偷偷溜走了。”顾云杳看着倪安柔说,若非是如此,曹钰或许就不会死。“我……我只是害怕,我……”倪安柔哭了起来,这件事在她心里其实也埋下了恐惧,只是对顾云杳的恨让她暂且压制下了恐惧罢了。顾云杳没搭理她继续往下说,“杀曹钰的是后来来的人,也就曹钰撞见那件事的主角,顾将军的姨娘侯氏。”顾之曦的瞳孔一瞬间放大,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件事竟然会牵扯到候清身上,手指动了动,想指着顾云杳大骂,可他如今却没有资格了。“顾将军别急,听我说完你再动怒也不迟。”顾云杳怎会不知道顾之曦的愤怒,只怕顾家上下他真正在乎的女人也只有这个候清了。“为何认为是候清候姨娘呢,原因有三。”她故弄玄虚的停顿了片刻,等众人都盯着她的眼神里有催促后,顾云杳才继续开了口。“第一,曹钰胸口那支钗子,我后来仔细查了那钗子的来历,是出自城东一家手势铺子,去买的人正是顾家仆人,听说是主人家送给姨娘的。”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知道顾家远比她想的水深,起码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,单单是几个女人争风吃醋而已。“后来我便求了殿下再查的更仔细些,这才知道钗子是顾家姨娘候清的。”而原本该在候姨娘头上的钗子却插在了曹钰的胸口,这话即便她不说,在场的人也一定想到了该想的。玉非寒掩饰似的举杯浅酌了一口酒,分明是璇玑楼的人查到的,怎么都推在了他身上。“第二,曹钰脖子上的勒痕,我想检查尸体的仵作应该写的很清楚,她是被人两次勒着窒息而死,也就是说顾芯眉和倪安柔走后又有人正的把人勒死了,且看印记像是一般丝绸所致,试问两位大家闺秀,谁会穿那般差的丝绸衣物?”倪安柔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物,都是从倪家被炒之前便拿出去的,即便是旧衣服,那也都是上等丝绸。“那谁会穿那般衣物去徐老夫人寿宴上?”顾云杳又追问了一句。众人此刻神情已经是很微妙了,看着顾之曦的眼神更微妙,玉戎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阻止,今日可是有晋国皇子和国师在,他总不能让人笑话他判个冤假错案吧。“那第三呢?”程平是比较忠厚老实的人,跟顾云杳也算比较熟悉,直接就迫不及待问出了口。他发现这小侄女说的话可是比酒楼里说书的精彩多了,且她似乎跟见过那场面似的,说的无懈可击。“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,曹钰的手指里有一丝皮屑和脂粉,那味道全顾家上下只有一人用,那便是候姨娘。”这一点若非她后来翻了仵作清理出来的东西,还真就给忽略了,但也无妨,有前两点就足以证明一切了。“且那日我听顾家下人说过,说候姨娘在老夫人寿宴之时身子不适,真是晦气之类的话,想来那时候便是赶着回去收拾一切了吧。”她说到最后一句再看顾之曦,他脸色苍白,竟是怔在了原地。顾云杳眼珠转了转,嘴角的笑意慢慢演变成了残忍,“而当日我在花树下不仅看到了曹钰,还见到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,想来曹钰后来被人吊上树也是此人所为,不知那人和顾将军是何关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