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澜央不是很想去招惹他,奈何手上有两份合同要让两个人签了,人都在一楼也算给他行了一个方便。他调整好表情,挂上纯良亲切的笑脸,朝姚迟走了过去。姚迟偏斜着脑袋向他看了过来,面色不愉:“别来打扰我。”肖澜央看看他,又看了看他前方的门,只当没听到他的话,温声道:“地板上那么凉,坐在那里干什么?薛非殊在里面吗?”姚迟面无表情地站起身,说:“在。”“你和薛非殊有过节?”肖澜央伸出手叩响房门,“薛大哥,能开下门吗?我是肖澜央。”姚迟眯起双眼,神色言语间尽是轻蔑之意:“他这种搬不上台面的小角色能和爷有什么交集?”“那你蹲在别人屋外干什么呢?”肖澜央越看越觉得姚迟就是个被家里宠坏了性子的小少爷。上学期间他给有钱人家的孩子做过家教,积攒出了些经验。对付类似的人,就照着哄孩子那劲儿,顺着毛捋就行,尽量避免让小孩产生逆反心理。姚迟回了句在肖澜央听来意义不明的话:“找点儿零嘴打牙祭。”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交流,隔了一会儿,薛非殊总算给开了门。肖澜央心知这位胆小的租客对姚迟那是怕得紧,在门开得一刹那,马上一步跨过去,挡在了薛非殊与姚迟之间。然而姚迟的个头放在那里,视线越过了肖澜央头顶的发旋,幽幽落在了薛非殊脸上,薛非殊一个激灵,在姚迟的注视下,怵得脸上浸出一层冷汗。肖澜央一直用手撑在房门上,没让那扇门重新闭合。薛非殊声音打颤,嘘声弱气地问肖澜央:“什……什么事呀?”肖澜央取下背包,掏出两份合同,分别递给两个人:“合同我拿来了,你俩签下,记得这两天把身份证复印件给我一份。”那两份合同上都贴心地夹着一杆圆珠笔,“房租是年付,另外有一个月的押金,可以接受吗?”薛非殊连连点头,姚迟没有异议,取下笔就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肖澜央敛眸,有些失落,他低下头笑了笑:“那先把房租交了吧。”房租他本来是按照押一付一的收法,现在因为对两个租客不是很满意,摸到机会刁难劝退,外加上明天请同事上家里,总不能让他们坐捧着碗坐在地上吃饭,还得掏钱去置办桌椅,所以才改为让他们两个人一次性付清。姚迟与薛非殊将房租的钱连同合同一起交给肖澜央。肖澜央想到明天要去买桌椅,自己一个人,得搬上好几趟。盘算了会儿后,他弯起双眼微微笑着问那两个人:“薛大哥,姚迟,我明天要去家装市场一趟,咱们这儿也没什么家具,住起来不方便,顺路的话,你们要一起来吗?”薛非殊眼神一亮,正要答应,就听到姚迟懒洋洋的声音响起:“你想带我出门?好啊。”到嘴边儿的词又让薛非殊吞咽下腹,他抬手抹掉额角的薄汗:“明天……明天我没空。”“那就不打扰薛哥你休息了。”肖澜央转身向楼梯走,薛非殊立即关上房门。过道里,姚迟看着那道门,不甘心地撇撇嘴角,暂时打消了心里的念头,随肖澜央一道进入电梯厢。肖澜央扭头看了眼站在他身边的姚迟,开口道:“那你明天中午去新时代广场等我,到了给我打电话。”姚迟明显不怎么高兴:“我一个人不好出门,你回来接我。”生硬的语气配上他的话,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,配合那唇红齿白的模样,能让人看得心尖发痒。这说法让姚迟在肖澜央心里彻底成了个弟弟,如果这个男孩的性情能不那么阴晴不定,再温顺一点儿,他说不定会有想要上去揉两把头发的冲动。“好,那我明天中午回来接你,正好能一起在外面吃个午饭。”他想着能借着这个机会和姚迟套套近乎也不错,公交车来回速度很快,往后都要住在一起,希望两人相处起来能别那么难受。姚迟神色古怪地看向他,双臂环抱在胸前:“我要吃青龙刺身,产地最好是东海的。”肖澜央在心里评估了一下。嗯……还是个中二的弟弟。“我上班儿那块日料店人太多,时间比较赶,我请你吃点儿别的?”两人走出电梯,姚迟想了一会儿说:“那螭龙汤我也勉强能接受。”表面上两人好像在同台竞技,实际上肖澜央根本不知道姚迟在点什么菜,他就顺着姚迟的话随便瞎编:“煲汤的时间更久,我带你去吃白籽灵凤,晚上再给你带好吃的回来。”等肖澜央进了屋,姚迟一个人站在外面困惑地小声嘀咕:“白籽灵凤是个什么玩意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