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,墙外可来信儿了”袁雾苏踢古墨风了一脚,人形泰山·古将军倾身看向,下首的侍女,接过话头,冷声问道。“陈副将已经在门外等候片刻”青秀抬袖缉手,姿态端方。“传”冷冽的命令硬邦邦,屋子里气氛莫名有点凝滞。“属下遵令”“太子殁,不宜久留临平,传令三军:护送太子仪仗回宫,明日辰时开拔”男人修长的身影在残阳下拉得老长,挡在公主面前,狰狞的面孔被阴影分成两半,看的人心里发怵。“不!古墨风你这是”预谋造反!双目失神片刻,复又杀气腾腾,公主骤然惊坐而起,追向古墨风。“你!额”只见一道残影弹向床榻,歇斯底里的公主终于被柱子撞晕了。“呼~”屋子里的士兵收到自家将军眼刀子,吓得赶紧跟上古墨风,齐齐离开了珍荷院。“这花不错”袁雾苏懒懒地抻了抻了抻腰身,酥手弹了弹额间的羽毛。“对了,你这个神医是不是该挪挪窝了”擦身之际,袁雾苏那幽幽语气让气氛又凝结。乌压压的人群散开,几人被放开。“是你将殿下的行踪告诉古墨风”言硕提起拳头就打向角落里的言祈,凸起的瞳孔似乎想要杀掉叛徒。言靳动动腿,哑声道:“不是”。“从来没有过?”拳头所到之处,皆为废墟,言硕用残刀将人逼近角落,直勾勾地凝视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,神色深沉。“你说呢”澄澈的目光淡淡地瞅着言硕,一字一句好像勾走了他的魂。“没有吗?”原来如此,没有出卖行踪都能打败太子,没有出卖兄弟,没有滴答滴答,锋刃上的鲜血直直淌在地面。嘭~男人被残椅绊倒在地,喃喃自语着。屋外残阳迟暮,缕缕花香入帐来。男人的剑眉扬起,呐呐道:“真是成也女人,败也女人”。“屋子里的人看好了,每隔半个时辰看一下,六个时辰送点吃食”将至门外时言靳嘱咐将士们,言辞亲和,随即信步离去。而盛夏时刻的姑苏,玉池露冷菡萏香浅,琼树风高疏斜。“报”秀香殿前,歌声靡靡,觥筹交错,一道颤栗的传音突然传来。“来人”皇帝正了正身子,推开了怀中的新宠儿商妃,眉梢死死地皱起,丹凤眼瞥过殿外,微微一眯,沉声问道。“回陛下,是郊外大营苏军姑苏鸿将军求见”钱二瞅了一眼殿外拉扯不休的内侍,正色道。“姑苏鸿?他不知道今儿个是祈福大典?”皱巴巴的脸庞泛红,皇帝端详着下首百官,神色莫名,语气轻快。“这奴才昨日已将诏令公之于众,皇榜之上”钱公公那一张白森森的老脸楞了。“传”皇帝靠在案前,右手扶着案桌,双眼紧闭,嘴角咕隆着。“臣参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”明朗的声音荡漾在大殿上,昏昏欲睡的百官甩甩头,眼神迷离。“爱卿,郊外可有要事?”皇帝半睁着眸子,喃喃道来。“陛下,前方来报:太子殿下殁了。”“殁?”皇帝骤然站起来,死死地注视着下方端端正正的将军,默了一瞬。“奏报何在?”他瘫坐在龙椅上,怒吼道,横眉冷对百官。“陛下请看”姑苏鸿将沾满血污的奏报高高举起,迅速呈给了皇帝。“陛下亲启:太子殿下爱美,屡屡纳才女入府邸探讨诗词歌赋,才女多高杰,每每争论,多有情绪之烈,故两次被刺伤,殿下郁郁不得志因风寒而去臣有罪!臣惶恐。姑苏矻呈”“好!”“好个才女!高杰才女何在?”皇帝脸色青青白白,奏报也被掀飞。“回禀陛下,两位女子都已经死亡”姑苏鸿肃声道,紧绷绷的下颚勾勒出肃穆的样子。“死?堂堂一国太子居然如此窝囊被人刺死,岂有此理”酒盏落地,酒水喷了汉白玉石台阶上,也泼洒在姑苏鸿那金边靴子上。“传旨:青州姑苏矻太守保护太子不力,降为临平县县令,不日上任,彻查太子一案”皇帝缓缓坐在龙椅上,一字一顿,不急不徐,愤懑的眼神似喷火而出,灼烧着在场的百官,时不时地有官员拂袖拭汗。“朕累了,先回宫修整,尔等尽兴”咳咳~,剧烈的咳嗽声萦绕在大殿上,粗重的喘息让皇帝不得不弓着身躯踩着斜阳一步,两步消失在重重宫殿外,身旁的贴身内侍钱公公小心翼翼地扶着皇帝,时不时地窃窃叨叨着。“臣恭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”百官纷纷鞠躬磕头,跪安。太岁殿里,月挂枝头。“臣拜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”身着深紫色的男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,不卑不亢,眼神清正。